“樊老夫人倒是没有为难老奴们，只是牛夫人领着几个金去拜访她，让她出了四份见面礼，有些不喜牛夫人。”

樊老夫人看见牛家几个金齐齐跪下喊她奶奶的时候，是顿了一下，脸色明显有些不好，但很快又笑了起来，给几个金一人一个荷包的银裸子。

“牛夫人是高兴得不行，说了很多好话，又骂了几个金不懂事，不该收樊老夫人的礼。不过话锋一转，又夸起她家的几个金来，说她家几个金招弟，把樊老夫人给说得高兴了一番。”

此次西行抗戎凶险，樊老夫人想要樊田多生几个儿子，把樊田的两个小妾带来了，还把自己的两个丫鬟赐给樊田，让她们加紧生。

“谢夫人挺老实的，没有闹事。岑氏也挺会说话，棠姐儿还被樊老夫人夸了两句。总之咱们这边没有惹那老太太生气，夫人可以放心了。”陶嬷嬷说道。

顾锦里听得点头：“没有惹她生气就好。嬷嬷辛苦了，去吃饭吧，吃完就歇着，不用过来了，我等会儿就睡了。”

“诶。”陶嬷嬷应着，下去吃饭了。

秦三郎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，顾锦里正要睡觉，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马车。

“是我回来了，不用怕。”秦三郎每次来到马车前都会先说这么一句，提醒她是他回来了，不是坏人来了。

顾锦里握着刀子的手才松开，坐起身，掀开厚厚的车帘，看见他正在解下盔甲。

等脱下厚重略脏的外衣后，秦三郎才进入马车里，抱着她道：“我都听说了，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
顾锦里听得笑了，转身抱住他，笑道：“都说了别再说这种话，咱们如今地位不如人家高，得先忍着，且我现在这副模样是真的丑。”

说是这么说，但秦三郎还是心疼，心里憋着一股气，道：“我定会尽快立功，爬上高位，不让你再受这种委屈！”

只要他变强了，即使小鱼把自己弄得再丑，也没人敢为难她。

“好，我等着这一天。”顾锦里又问道：“你吃饱没有？我给你留了一碗肉粥。”

她起身，从旁边的铁箱里拿出还有些余温的肉粥递给秦三郎：“吃吧，给你多放了肉，还有两块萝卜，吃着很清爽。”

铁箱子是特地做的，密封性很好，且是两个铁箱子套在一起，里面即使放上一个带着炭火的小炉子也不用怕，就算铁箱子倒了，里面的炭火也不会散出来。

不过顾锦里不会放太多炭火在炉子里，只放五块左右，用来温着点水和应急的吃食就成。

“刚好有点饿了。”秦三郎接过碗筷，先给顾锦里吃了一块萝卜跟几块瘦肉，再几口把肉粥吃完。

接着跟顾锦里说起拜见樊田的事儿：“能力有限，但胜在不蠢，不会做出什么太难看的事情来，小鱼放心。”

顾锦里听罢，问起丁戈：“他对樊将军献殷勤了吗？”

秦三郎点头：“献了，不过樊田不蠢，不可能因为他的几个殷勤就帮他吞兵，最大的可能是不多管闲事，只由着丁戈自己作。”

顾锦里皱眉：“即使是这样，丁戈也算是拿到了好处。”

只要樊田这个上官不管，丁戈就能肆意妄为。

秦三郎拥紧她，吻了吻她的小嘴，道：“不用担心，我们能应付。”

路上会有一场腥风血雨，这是他们早就猜到的事儿，也有了应对，只等丁戈动手就反击。

顾锦里点点头，窝在他的怀里，道：“那是当然的，咱们可不是好惹的！”

秦三郎听得笑了：“嗯，我家小鱼说得对，咱们可是很凶的。”

这是小鱼说过的话，可他却觉得，她一点不凶，很是可爱的。

顾锦里听到他的笑声，也跟着笑起来，又想起一事儿，道：“对了，明天集合的时候，你跟大家伙说说，分一批人出去买鸭毛鹅毛。这两样东西晒干后，可以用来填充被子、袄子，保暖效果特别好，重量还比棉花轻……如今是越往北走棉花越稀缺，价钱比南边贵了三倍，简直可怕。咱们趁着大家伙都在买棉花的时候先把鸭毛鹅毛给买了，免得其他人也想到这个后，会来跟咱们抢。”

秦三郎听得一怔，惊喜起来：“鸭毛鹅毛真能用来做棉被、袄子？”

顾锦里点头：“当然能做了，那穷苦人家连草屑都能用来做过冬的被子，毛类的更是可以，看看羊毛就知道了。”

现代的羽绒服就是用鹅绒做的，特别保暖特别轻。

“好，我明天就交代下去，让他们去买鸭毛鹅毛。”秦三郎是高兴得不行，抱紧顾锦里：“我媳妇就是聪明，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好主意，可是帮了我大忙了。”

顾锦里笑了：“让你背了个秦软饭的骂名，我可不得多宠着你一点？”

秦三郎笑了，再次说道：“不用在意这些，随她们叫去，咱们的日子过得好就成。”

顾锦里抬头看着他，指着自己脸上的痘疮贴道：“既然你这么想得开，那我就贴得久一点。”

秦三郎没有答话，而是用行动告诉她答案。

总之下场就是顾锦里被他亲得快断气！

……

第二天卯时前两刻钟，秦三郎就起来了，吩咐张忠跟卜方，让他们沿途多主意着点，路过村子或者镇子的时候，带人去问问可有鸭毛鹅毛，要是有就全部买回来，这两样东西比棉花都保暖。

两人都很信任秦三郎，他这么说了，他们也就信了。

秦三郎又让人把熊家母子四人喊来，让他们休息的时候也去买鸭毛鹅毛。

因此从这一天开始，行军队伍里就出现了一种奇景，所有人都在抢棉花，只有秦三郎这边在拼命买鸭毛鹅毛。

有时候为了鸭毛鹅毛，是连整只鸭子、大鹅都买回来，杀来吃后，留下鸭毛鹅毛烘干。

“这鸭子跟大鹅是上辈子杀了秦百户不成？他怎么这么跟鸭子大鹅过不去？要把它们杀光灭绝才高兴？”

“秦百户没这么疯，这是他那个丑媳妇的主意，他只是按照媳妇的意思办事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其他百户都听得惊了，秦百户竟然听个丑妇的话？这软饭吃得就这么香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