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下回道：“是。”

是不敢耽误，立刻给永泰府的人传信，让他们加快速度，把永泰府里的人都排查干净。

钟寰又道：“明天早半个时辰启辰、晚半个时辰休息，尽快赶到永泰府。”

“是。”部下急忙下去传令。

钟寰则是提笔给秦三郎写信，把自己的担忧、继续留着宁霁的隐患全都说了，最后是让秦三郎给卫霄写信，让卫霄立刻杀了宁霁，永绝后患！

写完后，不敢耽误，立刻让人把信鹰带来，对养鹰的死士道：“急件，务必尽早把这封信送到给秦国公手中。”

“是。”死士不敢耽误，当夜就放了信鹰。

几个时辰后，天色还黑乎乎的，铛铛铛的铜锣声就响起，好几个人高声喊道：“起来了，都起来了，一刻钟后启程赶往永泰府！”

刘家商队的人被吵醒后，是骂骂咧咧的：“胡六，你他娘的叫魂呢，这还没到卯时，老子们正做着美梦，你就来敲锣扰人清梦！”

胡六回道：“别扯我，这是东家的命令，你们爱起不起的，反正东家说了，敢拖后腿者，轻则去倒全商队的夜香，重则扣工钱跟口粮！”

“这么严重！”刘家商队的人听罢，吓得清醒了，赶忙抓了一把雪糊在脸上，给自己醒醒神后，开始收拾行李，见有睡得死的，是踹了对方一脚：“赶紧起来，耽误了商队的行程，东家得活剐了你。”

忙忙碌碌一刻钟后，所有人集合完毕，跟着前头举着火把照路的人马，往永泰府奔去。

疾行了五天后，终于到了永泰府。

新建的永泰府巍峨庄严，过路的商旅是来往不绝，东城门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，而城门前，有一整个千户所的将士镇守着，没人敢生事儿，都老老实实的排队进城。

半个时辰后，才轮到刘家商队的人。

刘东家上前，递了路引、商队文书、户籍等东西：“官爷请过目。”

府衙小官查看着刘东家递上来的东西，目光落在一张帖子上，立马郑重起来，问道：“你跟陇安府的齐大人有亲？”

这是齐逸的名帖。

钟寰要乔装返京，所以钟家、秦家、顾家，甚至是跟这三家有直接关系的人手都不能用，钟寰最后是挑上了齐逸。

钟寰跟齐逸在明面上并无交集，且齐逸的为人很是信得过，除了景元帝以外，他不会是谁的暗棋。

刘东家笑道：“齐大人乃是某的远房表妹夫……齐夫人的母亲乃是某的表姨母。”

小官听罢，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为防止有人假冒官亲，败坏官员名声，这帖子要送去府衙查验，你们明天这个时辰自己去府衙拿就成。”

“诶，某明白了，多谢官爷。”刘东家很会办事，是给了小官一个红封。

礼数周全，又有齐逸的名帖在，刘家商队很快就得以进城。

刘家商队的规模并不大，只有百来人，比起城内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商行、镖局是差远了，可他们还是被人盯上了。

不过刘东家当做不知道，只吩咐自己人：“天色不早了，赶紧去车马店落脚。”

车马店很大，里面是挤满了人，钟寰暗暗算了这家车马店的规模，竟是心头惊了一把。

他没说什么，只跟着刘东家去了刘家商队预定的院子。

到了院子后，钟寰立刻让人把留守在永泰府里的人马给喊来。

等人到了后，钟寰才问道：“永泰府内像这样的车马店、客栈、镖局、作坊还有多少？”

郑三道：“都在上头了，请过目。”

是从衣服里拿出一本册子，递给钟寰。

钟寰拿过一看，脸色是越来越沉了……好家伙，永泰府内竟然多了两万多人。

郑三道：“除了城内多出来的这些人以外，城外的田庄里也多了不少人，估摸着最少也有个一万左右……说是东北甄家的人，来这边开粮庄的，所以要买庄子，要养家丁种田。”

“东北甄家？”钟寰皱眉：“好像是东北的望族之一，只是这几年被王家给比了下去，前两年还因为王家出了皇后，甄家是搬离了东北……原来是到了永泰府了。”

郑三点头：“正是，他们家的眼光毒辣，是砸了全部家财买了田庄，势必要做粮食买卖，这回东北被入侵，他们家还捐了不少粮食，换来了不少美名。”

“这个甄家跟宁霁的交情如何？”钟寰问道。

郑三想了想，回道：“查过了，好像没什么交情……在王家得势后，甄家曾经拿着厚礼想去找宁霁帮忙说合，让甄家跟王家的关系缓和缓和，可宁霁是没有搭理……原话是，某不想过多理会这些俗事。”

俗事？

呵呵，钟寰冷冷的笑出了声，可真能装……当真不爱这个俗世的话，宁霁还苟活着做什么？怎么不自我了断了？

钟寰道：“盯紧这个甄家，他们家可能是宁霁的暗桩……就算不是，田庄里藏着那么多人，谁知道他们家是不是借着开粮庄的理由在偷偷的养私兵？”

“养私兵可是谋逆的大罪。”

郑三应道：“是，属下定会查清楚。”

钟寰又继续看着人员册子，目光落在中州邢家镖局上，皱起眉头，手指敲打着册子，问道：“这个邢家镖局怎么多了这么多镖师？”

镖局里的养的镖师跟世家豪族养的护卫一样，都是能拿来当私兵用的，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镖师，钟寰很是不放心。

郑三道：“属下打听过了，是窦大人吩咐的，说是要增加人手，好给秦国公运送粮草，免得粮草运送不及时，误了秦国公的事儿。”

可是钟寰还是不太放心，问道：“窦大人对邢家镖局的掌控怎么样？据我所知，他多年来一直忙京城跟江南那边的生意，对于中原这边的买卖跟人马，并不是很熟悉。”

郑三一愣，回道：“窦大人以前确实不怎么管这边的事儿，可邢家镖局的人马是养了很多年的，应该可信。”

然而，钟寰笑了：“戎贼细作在大楚扎根五代之久，窦柯才接手窦家几年？万一连他都被蒙在鼓里呢？这个邢家镖局突然多了这么多镖师，不同巡查，重点查，查清楚！”

顿了顿，又加了一句：“把金陵乌氏镖局也彻查一遍……他们在永泰府也开了镖局，且在江南的势力也不少，要是生了二心，江南那边会有不少富户要遭殃。”